「呋呋,你这幅模样可比之前看起来舒服多了喵。」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烛纤才缓缓转过头,脸上还仍保持着小嘴微张的震惊表情,明显还没有从现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站在烛纤眼前的毫无疑问就是之前在回家路上遇见的熊孩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没事披着一个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黑色斗篷,也不是每个人说话都有种欠的感觉。
应该是视线变得比之前低了的缘故,本来之前只能看见藏在兜帽下黑暗中的眼睛,现在已经能看见她的全貌。
仿佛与深黑色斗篷融为一体的黑发长至肩胛,如吉娃娃般精致可爱的面容此刻露出些许玩味的笑容、让人无意间联想到正琢磨着如何做恶作剧的小猫。金色的瞳孔显出几分高贵,在兜帽下仿佛还隐隐亮着微光。
如果是正常情况,烛纤一定得好好地盘问这个女孩是怎么跑到自己这居于十八楼顶层的房子里来的,虽然窗户没关紧但这可不是普通小偷能够着的高度。
但此时的他、现在应该称作她、已经完全处于混乱,理智思考什么的根本做不到半分。
她克服着与之前身体不同带来的别扭感,张开嘴努力地驾驭自己有些笨拙的舌头,但说出话仍带着些口吃。
「是你,做的?」
「嗯?为什么问我做了......哼哼,如果说是我做的呢喵?」
烛纤可不管眼前这女孩说的真话假话,踏着不稳的步子就张牙舞爪地扑向她。
「你把我,身体,还、还给我!」
黑发女孩很轻松地后撤半步躲开袭击,并没理会因扑空而面朝下栽倒在地的烛纤,倒是饶有兴趣地看向了旁边的书架。
「理智啊喵大叔,好歹你也活了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奇幻作品......啊这杂志你也看的喵?心态挺年轻嘛。」
理智你个锤头啊?!从几分钟前开始遇到的任何事情都无法正常理解才对吧??
摸了摸感官上像是起了个大包的额头,趴在地上的烛纤抬头咬牙瞪向旁若无人地翻阅着书的黑袍女孩。
但头栽地上带来的疼痛也确实让烛纤冷静了不少。她从地上爬起来,望了一眼之前便已确认关好的大门,随后以不善的眼神盯着眼前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的女孩。
以她的话语来看,她应该知道之前自己不是现在这幅模样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变成这样是不是她做的,但她绝对知道些东西。
想起来之前在路上遇到她时,她好像执着于问什么狐狸......
烛纤无意间瞥视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模样。头顶那两只在空中微微颤抖的像是耳朵的毛茸茸物体,以及身后不自觉晃动着的大尾巴,这一切让她联想起在网上看见的狐狸图片。
当时在路上只想着怎么应付小孩,现在仔细回忆起来,似乎确实好像在哪节课下课后碰见过一只趴在地上的小动物,但那时的她并没注意脚下,直到右脚被它绊到时才看到那只动物。被绊到一个踉跄的她准备回头细看什么东西时,又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难道那时不是幻觉?但除此之外,她记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与枯燥的日常不一致的记忆了。除非自己变成这样是眼前这女孩故意害的,可是自己又没有什么被害的必要,没钱没势的能有什么用......
烛纤的思索并没能维持很久,因为她发现黑袍女孩已经灵巧地打开了书架抽屉的暗盒。
「果然有东西喵,让我看看有什么......哇哦喵,大叔你这是要坐牢——」
「给我,住手!快,还给我!」
黑袍女孩嬉笑着躲开飞扑,继续翻阅着封面看上去不堪入目的书籍,不时发出“哦呼”“哇呀”的惊叹声。
扑来扑去的烛纤很快发现自己的努力只是徒劳,以她的速度甚至连黑袍女孩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气的脸色憋红恶狠狠地瞪视她,背后的尾巴急躁地在空中甩动。
「好吧不逗你了喵,反正那家伙只说要确保狐狸没事,既然肉体没事也算没事吧。」
黑袍女孩“啪”地合上书籍,以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烛纤一眼后,转身跳到了窗台前。
看着她一下推开了未关紧的窗、夜间的冷风瞬间卷入屋内,烛纤有点发愣。
这可是十八楼啊?
但比起震撼,更重要的事是必须得问她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别给我,莫名其妙来,丢下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又,莫名其妙,跑掉啊?!」
她对自己的几许口齿不清非常着急,但好在还是成功地在黑袍女孩准备跳下楼前说完了完整的话。
不过与其说是赶在女孩跳下前说完,不如说是是黑袍女孩保持着准备跳下的动作一直没有动弹。
「你还,活着么?」
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烛纤走到她旁边准备晃一下她,但又怕她因为被晃动掉下去,伸出去的小手犹豫地定在空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烛纤注意到了一点不对劲,自己身体一点的不对劲,房间一点的不对劲,甚至是世界的一点不对劲。
她抬起头才发现,本该被星辰闪耀的夜空不知何时被染成了一抹红色,一抹比起血色更为深邃的红色。
「欸......?」
她呆愣的出声,随后似乎身边吹起凉风,眼前的场景一阵旋转后变成了天花板,背后传来木质地板所携带的凉意以及冲击所带来的疼痛。
本蹲在窗台上的黑袍女孩此时已扑倒在了她身上,从破旧长袍中伸出的双手还压在她的肩部,金色的瞳眸与她对视,深黑色的秀发垂直她的脸颊,捎带起些微痒意。
还没等到她从突变的场景中反应过来,在烛纤眼中熟悉的天花板在倏然亮起的强光中消失不见,取代它的是漫天泛红的星空,以及一轮残缺的血月。
她有点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自己家变成敞篷房屋了?——能想到的只有企图跳出现实的思考。
就算是她也无法接受这铺天盖地的奇幻场景。无论是远处狰狞蠕动的黑色幻影,还是天空中时不时泛起的刀光剑影,亦或者是俨然违背物理理论、在空中做着各种离谱动作的人影。
她看到自己房屋旁的楼房已经千疮百孔。她印象中旁边那栋有三十二层高的楼已经像是被拦腰斩断,仅比自己所处的位置高了不到数层。
视野中的一角还能看见浓浓的黑烟。
啊,好想打游戏啊,想起来今天的十连还没抽。——她已经放弃思考了。
枪炮声轰鸣声不断,即使处在十八层高的她也能闻到些微硝烟味。
她看着视野中仅剩的宛若风中残烛的大楼轰然倒下,看着越发显出血色的残月,放空了大脑的一切。
「打的真激烈啊喵,她们这次绝对会被那群家伙狠狠的骂。」
黑袍女孩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但其身下的烛纤像是没听到一般木木地看着夜空,没有任何反应。
这场梦该醒了吧。
在精神被一次次摧残后,烛纤已经完全把所有的一切当做梦幻泡影,她心中只想着等明天起床一定把这梦的记忆给删干净。
直至红光渐渐消散,空气逆流、宛若时光倒转,倒塌的大楼重新立起,在爆炸中被抹灭成灰的墙壁重新一点点再生,消失的天花板再度出现在眼前,烛纤都未动半分。
「终于打完了喵。」
站起身拍了拍手的黑袍女孩目光落在呆若木鸡的烛纤身上,
「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啊......啊......?」
几声不成字词的声音从她嘴里漏出,声若游丝。
——
过了良久,被黑袍女孩从地上拉起来的烛纤瞳孔才开始重新对焦。
她缩到了床脚,放置于墙角的床给床脚提供了一个很适合蹲角落的位置,这狭小的空间让她能够用蓬松尾巴将自己的娇小身躯覆盖住。
她抱头蜷缩成一团,在心中不断向自己洗脑,意图忘记刚刚经历的非现实般的场景。
显然,方才那不亚于世界末日般的毁灭场面给予了她不小的打击。
那荒谬的情景仿佛在颠覆她所立足的现实,在否定着她所经历过一切,甚至冲击着她十几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唔喵,看样子还真只是个普通的大叔。但是明明那个时候......」
坐在一旁的黑袍女孩略有思索的看着她,随后爬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扒拉开了尾巴。
「就算你这样缩着也没有什么用的喵。」
烛纤无言地抬头看向她,头顶的耳朵耷拉着,被抓住的尾巴晃动着企图重新将自己身体遮蔽。
「别这样看着我喵,又不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算了,看你这幅模样估计也听不见话。」
黑袍女孩叹着气说了声「真是麻烦喵」后,看向缩着身体不动的烛纤,那双看上去神秘而深邃的紫色瞳眸此时只混杂着混沌,以及迷茫。
「我可以帮你恢复成原样,」
她注意到眼前的狐耳女孩眼睛亮起了微弱的光,
「但不是无偿帮助。你得答应我做一件事情喵。」
狐耳女孩犹豫片刻,随后向着她点了点头。
黑袍女孩嘴角露出微笑,随后从床上站起,向着墙角缩成一团的狐耳女孩伸出了右手,
「我叫芙沫沫,请记得这个约定哦,千......啊,应该叫你烛纤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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